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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哥哥……」

『哎呀是那個王先生嗎?』

翻眼睛,「才不是,那個混帳由於犯了十大罪名裡最高的一條──欺騙我,於是我已經不想也不打算理他了。」

『那?』

「最近我多了一個哥哥。」

『啊,你糟了,通常──』

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
『嗯。但是你看起來不太快樂,怎麼了嗎?』

「我覺得自己不夠好。」

『嗯?』

「或許我不是適合做妹妹的料子,我連當情人、當朋友甚至當同學也不是一個理想的對象,更別提是妹妹。」

『我想兄妹的作用是互相關懷、互相幫助,分擔、分享,比朋友再多一重的保護吧。』

「我知道,但也許我真的不適合,我不夠好……我很任性,也很情緒化,而且有很多問題、很多心事,我想如果要當我哥哥或者姊姊的人會很辛苦、很吃力,那像是照顧一個嬰兒。」

『或許他不在意……』

「但是我討厭變成負擔,我一直以來都是很多人的負擔,我已經不再想成為這種人了,我想說但不敢說,我寧願自己把它們藏起來。」

『這樣朋友的作用不就沒了嗎?』

「我怕失去。我曾經擁有也曾經失去,所以我更怕失去。我寧願他們依然在我身邊,因為我是正常人而不會令他們生厭、也就不會離開,我也不想他們因為發現我不夠好而離開我。」

『你怕他們放棄你?』

「我好怕,雖然我經常被放棄,但不代表我就不怕,每次每次,每次我都覺得好受傷,我知道問題出在我身上,因為我太多心事、也太多情緒,是個沉重的負擔,會把人壓死,但是我沒法改,我想改、但是改不了,這是我天生的性格,我……」

『會胡思亂想可能是病,但絕對不是罪。』

「但是太多次了,被欺騙被放棄被背叛被開玩笑過太多次,我很怕別人再在開我玩笑,我很怕別人的關心是虛偽的動作,我怕他們背後有其他意圖──例如報復我之類的。太多次了。」

『你知道嗎,想太多人就會變得多疑?』

「不是會變成,而是已經很多疑,我哥哥也說過,他叫我別想太多也別擔心,他不會這樣做。但是我、我無法,我就是做不到,我好怕、我真的好怕,太多次了,而每次都是我以為他們真的在關心我、在乎我的人。」

『你受不了……』

「我再也受不了,我好難過……每次每次……所以我才一直問他要不要放棄,或者要不要取消這個決定,我做不到,我真的做不到……」

『做不到什麼……?你要說出來,別人才會懂。』

「我做不到一個好朋友好同學,更不會是一個好妹妹,我的專長只會是製造麻煩,我什麼事都做不好,我只是個廢人,我做不到……我會讓人失望的……長久以來都是這樣,我做不到也做不好……我沒用……」

『說穿了你是怕他會因為你做不好而離開你吧?』

「……我怕早晚他會後悔,我怕早晚他會覺得做錯決定,我怕早晚他會心灰意冷;與其到我投入了、無法抽身,倒不如現在就放棄,我現在失望現在難過也總比無法割捨好。」

『你怎知道你一定做不好?』

「因為我是個本質不會變的人──這不是藉口,但,這是事實。」

『你這樣想,不只侮辱了你自己,也許還低估了他。』

「我知道,他也說過,或許是我太低估他……」

『信任──現在無法就將來去做,學會信任,不然你的人生不會快樂。再說,我覺得他對你很好呀,他不會騙你的。』

「我知道,我不再覺得他會騙我、我亦相信他是真心想要當我哥哥、想要我當他妹妹,但我怕我做得不夠好,我永遠做不到別的妹妹那樣的溫柔體貼之類的,我只會鬧脾氣耍任性,我做得不夠她們好,我做不到的,我做不到……」

『嘿,又不是要你參加什麼好妹妹比賽之類的?再來呀,又不是每家人的妹妹都一定得要溫柔體貼呀,做自己。』

「做自己……?」

『嗯.做自己。』

「做自己……」














「請不要把我丟掉,我會變得更好,我會很完美。」

-《小心輕放》。P189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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