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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突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。」
『怎麼說？』
「唔，基本上我是一個很自我的人，就是我想到什麼就做什麼、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，然後我也不太在意別人說：『喂這個不好耶！喂那個做了別人會不開心！』之類的話，就是，大部分時間我都做自己。我不太在乎別人怎樣看我。」
『嗯，這種人美其名就叫我行我素──當然，在別人眼中就會是自我中心。』
「那你會覺得我自我中心嗎？」
『唔，我不認為你希望全世界繞著你運轉，你只是喜歡做自己而已。』
「……感動。事實上我從沒希望過世界繞著我運轉，我只是希望做自己。而我也不是故意忽略別人的感受，我只是覺得，有時候太在意別人的想法，你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做事──畢竟你沒可能符合所有人的希望。」
『對嘛，這個世界有如此多人，你怎能要求自己每件事都能讓每個人滿意呢？做到的機率有多大呀？有些事就是會說，不嘗試又怎知道呢，但是這種事也不用嘗試吧，看就知道吧──再嘗試就真的是愚蠢了。』
「嗯，我不敢說嘗試是不是愚蠢，但是我也覺得，這種事一看就知道。實在很難每件事都讓身邊每個人滿意。我比較偏向讓自己滿意。」
『是呀，人總是會要求別人滿足自己，卻不在意別人是不是真的喜歡。所以太在意別人的想法，有時候只會讓自己得不到快樂。』
「有的人……說過羨慕我這種人。因為我有時候提出一些意見，事後我就想到我的性格，然後我就補上一句，這是我的做法。他們希望像我一樣。」
『我行我素？』
「嗯？因為他們敢怒不敢言，有話想要說卻不敢說，怕破壞關係之類的，也想要滿足別人的要求……卻令自己不快樂。」
『或許每個人的要求也不一樣。他們想要比較、呃、圓滑一點吧。你不介意我這樣說吧？』
「唔，」皺眉，「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圓滑，雖然我比較偏向形容這是刻意迎合他人。但是的確，他們希望有更多朋友，不希望破壞關係。」
『所以他們為什麼會羨慕你？』
「一開始我不明白，因為坦白說，我這性格很奇怪我知道，能夠接受我的人就會很喜歡和我交朋友，但是不能夠接受我的就會開始討厭我。就是沒有中立的，沒有人能夠不接受我卻也不討厭我。」
『像是要麼就是朋友，要麼就是敵人？』
翻眼睛，「類似。」
『哈，這樣不會很慘嗎？那就少了很多朋友。』
「……如果我介意朋友的多少，我就不會繼續維持這種性格了──雖然說我是本質不會變的人，但是如果我想要改變，也不多不少可以改變一點。」
『你不覺得寂寞嗎？』
「真正愛的人會懂得我，也能夠接受我。說真的，我比較偏向做自己，也不想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人──除非那是我很愛的人。」
『但這個世界上又多少真正愛你的人？』
「事實上，如果你有和我一起上通識課，你就會知道了，老師曾經取笑過我。」
『取笑你什麼？』
「我說我的夢想屋子會住著我、我的家人、我愛的朋友。他問我那些朋友是從何而來的？我說是以前就認識的。他再問那我難道不再需要認識朋友了嗎？我說可以不用，我也不太想和別人接觸。然後他就和大家一起取笑我。」
『……操。』
「的確是那個對的詞。但是我也預計過他會笑啦，所以我也沒真的很生氣，純粹覺得他對意見不一樣的事物就譏諷和取笑覺得很無奈而已。畢竟每個人的喜好也不一樣。」
『是這樣沒錯啦，難道你不生氣嗎？』
「沒有啦，我是真的討厭和人接觸。而我會覺得，人生下來就是全然孤獨的生物，你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有朋友呀，那回到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問題。」
『不會很寂寞嗎？』
「坦白說，直到你快老死了，你的伴侶死了、你的家人死了、你的朋友也差不多年齡要老死了吧，那不又是一個人嗎？」
『嗯，也有道理。』
「所以我不生氣，向來就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和意見，不應該這樣的。我不是介意他取笑我，我是介意他對別人意見的看法。」
『我懂。』
「但是我是不會改變的。」
『嗯？』
「我是個本質不會變的人。即使再努力也只會打回原形我知道，我永遠也是這個模樣。因為我從小就訓練自己變成這個模樣。」
『什麼模樣？』
「我想到就說這點，造成我太直接，老是傷到別人。但是我倒是很喜歡這樣，當然啦，我是直接、而不是損人，偶爾才會損人。」
『你嘴巴很壞我知道，也很厲害。』
「不過我倒是不喜歡他們問我，我是不是偷偷損他們，因為我從來不會轉彎抹角，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暗諷之類的，我會直接損他們。」
『哈哈。』
「誠實是好行為，而別人因此覺得受傷是因為我們說了實話。如果他說他的朋友都不會這樣說──那就是因為他的朋友不誠實。這句話是王先生教我的。」
『那你認同嗎？』
「一部分。誠實是好行為我認同，而偶爾因為我們說了實話所以令別人覺得受傷也是事實。後面就不太認同了，我們的意見也不一定全對，而他的朋友可能也真的沒有同感，而不是他們說謊。」
『呵，你說得真複雜。』
「我向來就是這樣呀，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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