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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煩……」
『煩什麼？』
「我不知道怎樣做才好。」
『做什麼？』
「我努力想要變好，但是不夠好？」
『為什麼要變好？』
「因為我希望他們滿意、我想他們快樂……」
『你又知道只要你做得夠好他們就會快樂？』
「至少不會不滿……」
『先別論他們的快樂，與你做得好與否、是否相關，而是，你怎知道怎樣才夠好？』
「我不知道，只要他們快樂……」
『那麼，如果他們不快樂就是你的問題？』
「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
『天啊，這是什麼鬼屁思想？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？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？』
「……」
『快樂應該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，而不是依靠別人給的。』
「但是朋友不是該使朋友快樂嗎？」
『但他們不快樂不代表那一定是你的錯好嗎？』
「因為我做得不夠好……」
『哪部分？』
「我不知道……但就是。不夠好。不夠。永遠也不夠。再好也不夠。」
『那怎樣才夠好？不如你來告訴我好嗎？』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『其實你已經很努力了……』
「我知道我讓很多人失望，但其實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……」
『我知道……』
「我已經盡力了，盡力做到最好、盡力不使他們擔心、盡力使他們快樂、盡力使他們滿意……我已經……盡力了……」
『我知道……我真的知道……』
「只是還不夠好……」
『我不這樣認為，我不知道怎樣做才算好，但是我想說的是，你有沒有想過，他們可能從沒要求過你什麼呢？』
「你認為會嗎？」
『或許有，或許那些人在無意中要求你快樂、不許你悲傷；或許那些人在無意中要求你不要再成為他們的負擔，要你不再添麻煩；或許，都或許，但他們都是無意的。』
「但畢竟還是個要求。」
『他們是無意的，然後到你告訴他們，當他們意識到，他們便不會再要求你，因為他們根本從沒打算要求你。』
「但是他們心底是想要這樣做的，才會無意中要求吧？」
『或許是，但也不是。既然後來他們說不想要這樣，那你就相信吧？何必為難自己呢？』
「那我又為什麼得要逼他們遷就我呢？我都可以改……」
『但怎樣改也不足夠吧──在你自己心底、而不是別人心底裡。』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『或許已經夠好了，已經有不需要你再努力的人出現，他們愛著本來的你，你知道嗎？』
「我什麼都不知道……」
『你會找到他們的……』
「但是目前，我還不夠好……不……」
『放手好吧？』
「吭？」
『我不想看見你這樣為難自己，既然如此，你就留在這裡和我作伴好吧，反正我不會要求你做什麼，永遠不，永不。』
「只要求我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嗎？」
『或許你覺得可笑甚至可悲，但至少你不會再難過下去……』
「但是會寂寞。我不甘寂寞，不然我就不會不甘只有你一個人陪著我……」
『不過或許外面真的不適合你，那些人會不斷要求你，而你又永遠無法達到他們的標準，你和他都不會快樂的……』
「或許是……」
『我知道放手真的很難，放開曾經擁有過的一切或許很難，但是曾經有過就夠了，像一直以來你所以面對的……』
「所以我又得再一次失去，再一次寂寞嗎？」
『對……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而言很殘忍，但或許對你們而言都是解脫，放手好嗎？』
「……我會嘗試……」
『至少這次我覺得你會做得夠好，放手就已經夠好了。』
「好……為我們好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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