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。

「人非草木。」

「所以呢？」

「所以會痛，是一想到就痛了，雖然不是很痛的那種，就是、抽痛著，輕輕的，一下又一下。」

「以為你不知道痛是怎麼一回事呢。」輕笑。

「就說嘛，」遠望，「人非草木。」

「為什麼不給大家一個機會呢？重新開始的機會。」

「為什麼不？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，」低頭，看著自己的手，「我甚至知道，只要我回覆個幾句，即使是沒關係沒意義的字句也好，我只要回覆，一切就能重新開始，一切又像沒發生過一樣。」

「那為什麼不？」

「但是－－那代表真的沒發生過嗎？」抬頭，你微愣，我輕笑，「光是回想就覺得苦，光是想像再次相見就覺得痛，那如果真的相見呢？」

「不試試又怎麼知道？」

「我就是知道，」心不在焉地動手裡的馬克杯，「有些事情，你就是知道，不必多問、不必多想，就是知道。」

「你還真是固執哪，該說你有原則嗎？如果是這樣，你的原則也滿多的嘛。」摸下巴。

笑，「我從來就是愛執著於無聊的事情啊。」

「依然執著，決心不再聯絡，是這樣嗎？像楊丞琳那首歌唱的一樣，這樣不累嗎？」

「累啊，只是那又怎樣呢？」笑，笑得心都酸了、澀了，「天性如此啊，有些事情過不去就是過不去，勉強過去我也不會變得比較快樂。」

「她還是對了，夢裡的你比現實的你快樂多了，放下了一件事，結果你又開始執著於另外一件事。」

「因為人生不停往前推進啊……你覺得人情是什麼一回事啊？」

「人情如紙張一般薄弱啊，就像你喜歡的橘子書裡說的，人生那麼長，可感情哪、卻又容易就弄丟了呢。」

「我就說，正正因為如紙張一樣薄得好像沒有重量，於是忽略了它在你心中的地位，也沒注意到它有多大殺傷力，結果呢，輕輕一割就血流不止了。」

「但是你在乎嗎？感情很容易弄丟，但是更多時候，是你親手放掉的。」

「痛到怕了，就算讓你有機會再把它撿回來，你也還是不會，不是不給予機會，而是再也不敢了。」

「因為賭過了？不留戀？」

「不留戀，」搖頭，「我本金只有這麼多，小心翼翼的選擇，賭了這一局，卻全盤皆輸，這我認了。」

「終究是輸不起。」

「笑我吧，」苦笑，「輸過一次就不敢了啦。」